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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和他唯一的一次情爱缠绵,第二天他就离开京城,策马奔赴漠北烽火连天的战场。
一个月后,我诊出了喜脉。
(一)
我名为容婉,大理寺卿容彦博的长女,也是燕王虞铮的妻子。
我家原本并不富裕,父亲成为进士后,家境才逐渐好转。
祖母和母亲曾共同经营早点铺,以维持生计。
父亲回忆,家中曾十分贫困,他考试的费用不菲,母亲和祖母不得不寻找其他方式来增加收入。
母亲的顾绣技艺,就是在那时期磨练出来的,而祖母则承担了洗衣的工作。
每当父亲提起这些往事,他总是提醒我们,要感激祖母和母亲的辛勤付出。
我出生时,父亲已是维扬县令,每年中秋,他都会向我们讲述这些故事。
母亲在听父亲讲述时,总是显得自豪而满足。
父母亲总是安静地相伴,即使沉默,也充满了和谐与平静。
永昌公主因驸马的不端行为而回宫,太后劝解她,认为男子有多位伴侣是常事。
然而,永昌公主反驳,提到我父亲与母亲情深意重,家中子女均为正室所生,父亲从未有过外遇。
皇后对此感到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燕王虞铮,皇后与皇帝的次子,自小立志从军,曾随霍将军出征,如今已是国家的栋梁。
他的婚事因常年在外而耽搁。
皇后听后,觉得为燕王找个寒门妻子,既能消除长子的疑虑,也能让燕王早日成家。
皇上也早有提高寒门地位的想法,因此,皇后决定为燕王和大理寺卿的长女容婉赐婚。
(二)
我在十七岁生日前一个月收到了圣旨,三个月后,我成为了燕王的妻子。
本朝女子出嫁的年龄较晚,许多人二十岁才出嫁。
父母原本想让我在家多待几年,圣旨到来前,母亲甚至没有为我挑选夫家的打算。
圣旨到来后,父母和嫂嫂们变得非常忙碌。
母亲有经验,因为她已经操持过三个哥哥的婚事。
嫂嫂们则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大事,大嫂特别重视,每天都忙于准备。
三嫂和我关系很好,她私下告诉我,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结婚的辛苦。
我们相视而笑,却被大嫂和二嫂发现,大嫂把三嫂带回去清点账目。
二嫂催促我尽快完成盖头和新郎的绣品。
嫁衣没有时间自己绣,但这些小物件必须亲自完成。
嫂嫂们为了我的婚礼忙得不可开交,而我这个新娘却显得格外轻松。
燕王虞铮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七岁那年,父亲调任京中,成为大理寺丞。
那时,燕王已经在朝中以勇猛著称。
据说,他十三岁时就随霍将军出征,曾潜入敌营烧毁粮草。
第二年,他在战场上射倒敌军旗帜,斩杀敌军首领,成为朝中的少年英雄。
我是听着他的英勇事迹长大的,甚至在朋友家中,长辈们还会用他的名字来吓唬哭闹的孩子。
现在,我要嫁给他。
(三)
新婚之日非常混乱。
三天前,西戎挑衅,燕王立即决定领兵前往西北。
皇帝和皇后费尽心思,最后是户部尚书以清点粮草为由,才让燕王同意在京中多留几天,完成婚礼。
"婉婉,燕王是你的丈夫,嫁过去后要好好经营你们的生活。"母亲在出嫁前反复叮嘱我。
她担心我会因为传言和身份而对燕王有所保留。
但他是我的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我会全心全意地爱他,经营我们的生活。
婚礼上,新娘是最轻松的,盖头一蒙,就有人引导我完成所有流程。
我抱着一个苹果,安稳地坐在喜房的床上。
三嫂说新郎要在前厅应酬,不会回来得太早,她偷偷给了我一些糖果,让我饿了就吃。
但我的新郎似乎与众不同,我还没有感到饿,他就回到了喜房。
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的手首先出现在盖头下,然后盖头被揭开。
我因为突然看到光明而闭上了眼睛,感觉烛光刺眼。
"真是个美人。"我听到我的夫君这样说,他的声音平静,像是在评价一幅画,而不是他的妻子。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嘴唇就被堵住了。
然后就是一夜的缠绵。
第二天醒来,我身边没有人。下人们说,王爷昨晚就带着亲卫赶往边城了。
没有人会相信,经过那样一夜的亲密,我对燕王的长相仍然模糊不清。
提起他,我能想到的只有炽热的体温。这些模糊的感觉,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形象。
作为一个名为丈夫的象征,他在我的生命中既模糊又强烈。
(四)
作为燕王的王妃,生活似乎很轻松。
燕王因为长期在边疆,所以京中的燕王府虽然设施齐全,但人丁稀少,包括我从家中带来的贴身侍女,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
太后和皇后因为燕王在大婚当天就离开,对我也非常和蔼。
生活比在闺房时还要清静。
但我很想他。
燕王府现在只有我一个主人,但他不回来,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客人。
(五)
我开始为燕王缝制冬衣。
回门时,父亲说漠北八月就下雪了,现在已经是十月。
我总要做点和他有关的事情,才能确信我真的嫁给了这个男人。
(六)
冬衣寄出后,我就生病了。
嗜睡、头晕、发热。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吃了几服药就会好。
但女医沉思后,轻声询问我最近的月经情况,最后恭喜我怀孕了一个多月。
按照本朝的风俗,怀孕不到三个月不宜大肆宣扬,三个月后胎儿稳定,才能告知长辈和亲友。
我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让侍女眷春给女医包了一个大红包,并嘱咐她在这段时间内不要把我怀孕的事告诉别人,女医笑着答应了,并给了我一张写满孕期注意事项的清单。
多么奇妙,那一夜的混乱,本以为像春梦一样无痕,没想到会给我带来身份上的巨大变化。
我将成为一个母亲。
有一个融合了我和燕王血脉的小生命正在我腹中慢慢成长。
嫁给燕王一个月后,我才真正感到和他生命的交融。
(七)
我给燕王写了一封信。
虽然不满三个月不能告诉长辈和亲友,但他是我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告诉他,应该没问题吧?
(八)
他没有给我回信。
(九)
两个月后,我向皇后透露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皇后一向端庄,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动得泪流满面。
她一直非常担心燕王这个儿子,现在听说他即将成为父亲,情绪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后拉着我的手和太子妃的手,说太子和燕王是亲兄弟,燕王将来会成为太子最忠诚的支持者,她嘱咐太子妃在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我。
太子妃微笑着答应了。
太子妃出身名门望族,身份显赫,据说太子为了娶她,曾经向王家家主求了三年。
让这样一个高贵的女子来照顾我这个出身寒门的女子,皇后虽然敢吩咐,但我却不敢接受。
回到府中不久,太子妃就带着两个嬷嬷来到了燕王府。
她这是在认真完成皇后交给她的任务。
(十)
前线的战事非常激烈。
京城原本以为西戎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冬天来犯,只是小规模的冲突,抢夺一些粮食和财物就会撤退。
谁也没想到燕王虞铮会这么果断。
新婚之夜就急忙赶往边境,一举攻到了西戎的王庭。
元旦那天,漠北传来消息,燕王率领军队重创了西戎,从此西戎的广袤土地并入了大齐的版图,燕王请求皇帝派遣官员来管理这片新领土。
一时间,朝廷上下都在欢呼皇帝万岁。
元德帝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显得意气风发,他大笑三声后感慨道,燕王真像我。
在众多女眷的羡慕和恭维声中,我总感觉有一道怨恨和恶毒的目光盯着我。
但当我寻找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十一)
合并版图是一项非凡的功绩,但实施过程也异常艰难。
在朝廷任命的完整的文武官员体系到达西戎新地之前,新地的秩序只能依靠燕王的军事威力来维持。
我在京城无法详细体会各种艰辛,只能在一封封家书中提醒我的夫君注意身体,但他从未回复过我。
在朝堂上,太子的支持者极力劝说皇帝召回燕王,将他开疆拓土的功绩贬低得一文不值。
在太子的支持者口中,水草丰美的西戎新地成了贫瘠之地,西戎人也不会真心归顺,迟早会起义反抗,朝廷接纳这片土地无异于养虎为患。
实际上,西戎地区是养马放羊的最佳牧场,吞并西戎将解决朝廷军马短缺的问题,同时也会大大丰富百姓的饮食。
而且虞铮率领军队直接攻击西戎王庭,西戎的旧部四散逃窜,剩下的都是平民百姓,归顺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朝中支持太子的声音越来越高,甚至有人心怀叵测地上书说燕王手段残忍,西戎并没有犯下大错就被灭国,失去了仁义。
我心急如焚,一封封家书接连寄往漠北,只希望他能回复我一两句,好让我有所准备。
但燕王依然没有消息。
(十二)
太子妃对我的怀孕非常关心,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来燕王府和我聊天。
皇后对我和太子妃和睦相处感到非常欣慰,多次称赞太子妃有长姐的风范,宽厚仁爱。
然而,我并不喜欢太子妃这种看似热情的关心。
她的关心对我来说就像饭里的沙子,鱼里的刺,总是在不经意间给我带来难以释怀的伤害。
她会在亲切地询问嬷嬷我最近两天的身体状况后,似乎不经意地叹息,感慨燕王在新婚之夜就离开我,然后又赶紧道歉,称赞我有福气,虽然丈夫远行,但身边总还有个孩子陪伴。
她也会似乎无意地问我燕王在边城有没有侍妾,会问我燕王寄来的家书都说了些什么。
所有这些都是小事,我无法计较,但每次和她交谈后,我总是感到郁闷。
(十三)
虽然燕王和我之间没有深厚的夫妻感情,但我也知道,自从我嫁给他后,我们的命运就紧密相连,荣辱与共。
更何况我现在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即使是为了这个小家伙,我也不能放任燕王的名声在京城日益恶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的支持者将我丈夫用生命换来的功绩污蔑为不仁不义。
目前,朝廷的高位都被世家把持,皇帝即位后大力扶持寒门,但世家的势力根深蒂固,朝廷的重要官员中,寒门出身的人仍然寥寥无几。
虽然我是燕王妃,但我出身寒门,在朝廷高官的女眷中很少有人能说得上话。
而且燕王这次立下了非凡的功绩,作为他的妻子,我的一言一行都备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