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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走后,酒不再醇,花不再开古风短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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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醉,人不归》

文/冬茉

模特/失角鹿Elisa

摄影/摄影师小欣欣

浩浩天地间,她看得透生死,能预测未来,却唯独算不出情爱。

她不缺锦衣玉食,不缺荣华富贵,不缺身份地位,却唯独缺一个苏让。

—楔子

湖水悠悠,云水瑶来

云水瑶平生最爱美男与美酒。

若非得在两者中择其一,她会选择后者。因为美男一般都只能看看,却不可得。但是美酒不同,由口入肠,回味无穷。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就被迫在美酒与美男之间做了抉择。

那晚她拎着一壶小酒,慢悠悠的在湖边游荡,还顺口吟起了诗:“举杯邀明月,对对什么来着?”她抱着酒壶,边走边想着。

忽然月下闪过一道黑影。不!是两道!

她将酒壶紧紧的抱在怀中,嗖的一下,飞上了树梢,隐藏在了层层树叶之中,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情形。

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人在纠缠。云水瑶不禁在心中默默:“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居然在湖边月下,两位兄台真是好雅兴。”

她饶有几分兴致地拿起酒壶,继续看戏。

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般,两人似乎并不是在纠缠,而是在厮打。白衣男子基本处于下风,破烂衣裳的男子好像在与他争夺一个包袱。破烂衣裳男子一个拳头将白衣男子打趴在了地上,月光洒在白衣男子的脸庞,侧颜倾城,白衣飘飘,宛如天人。

云水瑶顿时看呆了,仙气飘飘,不染俗尘,这不就是她的最爱之一,美男吗!

她一个飞身,上去就是一脚,伸手便是一抢,动作好不风流倜傥。

破旧衣裳的男子被踢倒在地,惊慌地看着云水瑶,又赶紧爬起来,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多谢姑娘相救。”一字一句,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云水瑶感觉一瞬间嗅到了花香,仿佛百花在眼前开放。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果然,不仅人美,连声音也是那么好听。”

她掂了掂手中的包袱,满面春风地回头看着美男。

包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云水瑶瞬间感觉血液仿佛都被冻结,只余心跳。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如何才能有这样一张脸?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消瘦的脸庞在月光下衬出了完美的轮廓,侧脸是如此那般的俊美。不大的脸上有一块偌大的红块,从眉间直至下巴,鼻梁异常高突。

可以说是,异常丑陋!

看到他正脸的那一刻,云水瑶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六月飘雪。她冷不丁的从嘴里冒出一句:“冬天来了,花没了。”

他仿佛知道云水瑶的意思,弯身从地上捡起包袱,将头努力埋低,低声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名唤苏让。”

云水瑶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浮过几丝不忍,笑着说:“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公子多多保重,在下告辞。”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苏让的魔音又从身后响起:“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苏让愿意做奴做仆,跟随姑娘。”

云水瑶吓的弹了一下,酒壶从怀中滑落,她手疾眼快地赶忙抓住。摇着头强笑道:“在下习惯孤身一人,多谢公子。”

之后便是一阵来来回回的乞求与拒绝,最终云水瑶败退。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问:“你说我要是收留你,你能干嘛?”

“我会洗衣洗碗,烧水做饭。”

云水谣支着下巴,带着几分倦色:“可这些我也会”

“我什么粗活都能做,再累也不怕。”

她看了看他清瘦的身形,摇了摇头:“公子多多保重吧。”

苏让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壶,急忙道:“我还会酿酒。”

云水瑶瞬间眉飞色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此话当真?”

苏让看着她放光的双眸,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水瑶高高兴兴地带着苏让回自己的酒窖,虽无美人却有美酒,成交!

月光洒在湖面,将一前一后的身影镀上一层银灰,仿佛是同一个人。

酒香深巷,默默时光

云水瑶醉倒在酒缸旁,呐呐自语。

自从苏让来后,她再也不愁酒喝。各式各样的酒,他都会酿。

云水瑶曾经问过他的身世,他说他自小父母双亡,被祖父抚养。因容貌丑陋,村里人又说他命中带煞,克死至亲,所以没有资格上学堂。于是从小便随祖父学习酿酒,靠酿酒为生。后来祖父去世,家乡战乱,他便开始了流亡。

苏让带着几分无奈的看着醉倒在地,还抱着酒缸不撒手的云水瑶,俯身将她扶起。

云水瑶眸光一闪,乐呵呵地拍了拍酒缸,又作起了诗:“桃花酒中醉,做鬼也风流。”

苏让看着她一副酒鬼的模样,听着她吟的诗,不禁暗自后悔。他当真不该酿桃花醉,更不该让她喝。

桃花十里,酒飘深巷。一朝有酒,一夕已过。

这桃花醉不能贪杯,一壶已是极限。若还喝,便如云水瑶这般,醉倒在地。若仍不罢休,便是醉的不醒人事,少则三天,多则十天才能酒醒。

苏让唯一庆幸的应该是,云水瑶一般只会喝到醉倒在地,然后被他发现。

屋内灯火通明,苏让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犹豫间伸手将她散乱在脸上的发丝轻轻拂开。

云水瑶忽的从床上跳起,反身将他压在身下。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明亮的眸子因醉酒,染上了几分迷离之色,面若桃花。

她接着大喝一声:“何方妖怪,敢闯入本姑娘的闺房?”

苏让还未曾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她神色迷离,似笑非笑道:“真是好酒!”话音刚落,便倒在了床上。

温暖的温度从苏让的手心开始蔓延,云水瑶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从小到大,村里的人都不愿近他的身,嫌他容貌丑陋,认为他会把不好的霉运传给他们。

他第一次体会到温暖,是在七岁那年。村里的小孩告诉他,用力撞树,可以将鼻子撞低,可以将红色的胎记去掉。他看了看他们挂满笑容、天真无邪的脸,开始一个劲的努力撞着树。

红色的鲜血,一路蜿蜒,温温的、暖暖的。身旁传来那些孩子嘲笑的声音:“不仅丑还是个蠢蛋,哈哈。”

苏让跑到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血水散布,面如鬼魅。他摸着脸上的鲜血,已经冷了。

不过片刻而已,温暖却已不在,只余寒冷。七岁的苏让知道了,温暖从不长存。

这个道理在他十七岁那年,也得到了印证。

那年,不善言辞的祖父,重病去世。在临死前握住了他的手,可只是一瞬,便又垂了下去,温暖瞬间被抽离,只剩冰寒。

第三次,便是此刻。

苏让反手握着云水瑶的手,贪恋着这难得的温暖,感觉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在心里悸动,如春风化暖,滋润了心田。

红线系思,一世平安

云水瑶身无长物,用所有的盘缠买下了这座小小的酒窖,不会酿酒的她,只能让其荒废。

可苏让来后,酒窖又开了起来。酒香弥漫在小小的巷子中,醉人心脾。他从来都只卖普通的酒水,因而酒窖的生意不好不坏,基本能维持生活。

云水瑶本就没有想过靠这个来营生,只是因自己喜欢酒,又觉得此处相对清静,所以买了下来。她大抵能猜到苏让这么做的原因,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他并不适应。他喜欢静静地酿酒,早已习惯了孤独。

日子终究不是无波无痕,还是会有那些闲得慌的人,在墙院下嚼舌根。

“我昨日替老头子去买酒的时候,看到了酒窖那个男人的脸。差点吓得我魂都出来了,脸上那红块,大的吓人。我听说啊,那样的人命带煞气,近不得身。”

聒噪的闲话,如数传入了倚靠门边的云水瑶耳中。她冷着脸,准备前去找麻烦,却在转身时看到了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颤的苏让。

那些话,他一定也听到了。

云水瑶顿时火冒三丈,火燎火燎地往门外冲,袖子却一把被人抓住。苏让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云水瑶怔在了那里,愣愣地看着低垂着头的苏让。夕阳西下,赤霞漫天。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柔化,俊美无双。

一个简简单单的“习惯”,便将十八年的苦楚,通通抹净。云水瑶无法想象,满是讽刺嘲笑的语气,处处厌恶的神情。这样的生活,苏让究竟是如何习惯。

可苏让就是这么一个人,所有的苦痛都选择自己默默忍受,不怨天地,不怨他人。

苏让阻止了云水瑶为他出一口恶气的想法,默默地在厨房做着饭菜,直至用膳,都一直沉默无言。

云水瑶看着他失魂的模样,无可奈何,又跑到酒窖中痛饮,以解千愁。

翌日清晨,云水瑶寻遍整个酒窖都未找到苏让。若不是看到他房中依旧如初,包袱还在,云水瑶都以为他偷偷离开了。

她想出门去找他,可又不知道从何找起。她努力想着苏让会去哪,可又想不出他究竟会去哪。

如此坐立难安中,苏让伴着辰雾,踏了进来。

云水瑶因他不告而出,害得自己一直着急,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冷意,面色如铁。

苏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高兴,一双清澈的眸子,顿时灰暗了下去,周围的辰光衬得他更为的消瘦。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双手递给云水瑶。

云水瑶定睛一看,是一个系着红线的平安符。她不明其意,可还是心中有气,带着几分生冷地问道:“你这是干嘛?”

苏让一时怔在了那里,眸光黯然。

云水瑶静静地看着他,四目对望,不同的情绪在眸中翻涌。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过重,放柔声音问道:“这是送我的?”

苏让点了点头,一双眸子瞬间清亮了起来,唇边夹着淡笑:“这是我昨夜去寺庙为你求的平安符,它可以让你远离污秽,保你一世平安。”

他看着护身符,目光柔情似水,仿佛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咬着嘴唇,沉声道:“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沾到我的噩运。”

原来彻夜未眠,不过是为了这小小的平安符。那些刺耳的讽刺,他终究是听了进去。

云水瑶接过那系着红丝的平安符,眸中一片氤氲,心头暖暖的。眼前依旧是那张丑陋的脸,还夹杂着几分疲惫之色,可在云水瑶眼中这却是世间最俊秀的脸。令她安心,令她心动。

朝阳洒满了院落,风吹衣袂夹杂着几分寒意,秋风来了。

秋意渐浓,思绪离愁

那枚小小的平安符,终究没能为云水瑶带来平安。

入秋之时,她开始四肢乏力,日渐嗜睡,一日不如一日。

那日她朦胧中看见苏让正准备出门,她觉得十分好奇,这大半夜的苏让准备去哪。

尽管在病中,她仍是有几分调侃苏让的闲情,强打着精神,一路鬼鬼祟祟的跟着苏让。

月光洒在寂静的山林中,苏让拼命的在挖着什么,挖了很久,高兴地将手伸进洞中,拿出了一朵大红色的花。

他小心地将花放入怀中,不远处一只豺狼虎视眈眈,朝他扑了过去。

云水瑶急着向他扑了过去,大叫道:“苏让,小心。”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豺狼抓伤了苏让的手臂,鲜血直冒,染红了他的白衣。

两个人相拥着滚下了山坡,云水瑶被他紧紧地护在怀中,心跳贴着心跳,温暖无比。

树枝割伤了苏让的脸,让他看起来更为的丑陋不堪。原本素净的白衣,也满是污泥。云水瑶安静地躺在他怀中,毫发无损,只是昏迷。

苏让看着怀中的云水瑶安然无恙,微微一笑,无比灿烂。

云水瑶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不是苏让,而是灵山的护石将军——孟子朗。

孟子朗带着几分怒气的质问她:“就为了逃婚,你居然自封灵力,云水瑶你究竟要任性到何时?”

云水瑶紧握衣角,眸中带着倔强,看着他:“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她本不是寻常人,她是灵山的圣女,世代守护灵石。灵山圣女与护石将军世代联姻,这一代的圣女便是云水瑶,护石将军则是孟子朗。

以往云水瑶偷逃出灵山只是为了在人间寻份乐趣,可这次她是为了逃婚,因而自封了灵力。

可她不曾料到,在她有危险时,灵石会有感应,因此孟子朗还是找到了她。

唇枪舌战之间,孟子朗终究是选择了退让。他面带不忍之色,沉声道:“云水瑶,灵女靠灵力而生,一旦离开灵山,灵力便会日渐消退,灵力枯竭那日便是死期。我还给你十日,十日之后我便来带你回灵山。”

门外端着药碗的苏让,瞬间明白了大夫的那句话“你家小姐并非常人,无药可救。”

他低头看着飘着红色花瓣的药碗,心头泛起一阵无力。灵山的圣女,本就不属于这尘世。

桃花酒醉,世事情殇

云水瑶嗜睡的毛病更为的严重,甚至可以连着睡一天一夜。对于孟子朗的出现,她只是谎称朋友来找她。

清醒时,她不止一次对苏让说,想离开这里,出去浪迹天涯。

苏让听了只是笑笑,让她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孟子朗来后的第五日,云水瑶拉着苏让的衣袖,眨巴着眼说:“苏让,带我离开这吧,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

苏让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云水瑶欣喜地看着他,满脸希翼地问道:“什么时候?”

苏让顿了顿,眉头皱了皱,苦笑着说:“现在。”

苏让将云水瑶裹得紧紧的,抱上了马车。

云水瑶半倚靠着苏让,抬头看着他,问道:“苏让,你打算带我去哪?”

苏让望着窗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家乡。”

马车驶到了一片绿野时,苏让扶起半睡半醒地云水瑶,将她带到草里上,徐徐开口。

“水瑶,我告诉你桃花醉的故事,好不好?”

“好。”云水瑶看着苏让倒桃花醉的动作,行云流水。

“桃妖与人相恋,遭到了天谴,被打了原形。桃树开花时,醉了人心。世人取桃花用于酿酒,于是有了桃花醉。”

苏让的手突然颤了颤,他暮然发现,这故事与他们,何其相似。

苏让接着说;“水瑶,你闭上眼,从一数到一百,我有东西送你,好不好?”

云水瑶的眸子里盛满了雀跃,苍白的面色也浮现了几丝血色。她闭上眼,一个个的数数着。

“一,二,三···五十···九十九,一百!”云水瑶开心的睁开了眼,周围却没有苏让的身影,只有孟子朗和灵山的护卫。

如晴天霹雳般,云水瑶瞬间明白了一切。苏让定是知道了她是灵山圣女,原来他是要送她回家乡,而不是带她回他本来的家乡。

云水瑶慌乱地搜寻着苏让的身影。孟子朗看出了她的企图,先行一步抱住了她。

羸弱的云水瑶,硬是生出来一股凛冽,疯了一般朝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苏让跑去。

她摔倒在苏让的脚边,抓着他的手,嚼满了泪水:“苏让,你说过要带我去浪迹天涯的。你不能骗我。”

孟子朗随之而来,扶起云水瑶,神色严峻地看着苏让,对身后的护卫说:“来人,将圣女带上马车。”

云水瑶不管不顾的挣扎着,抓着苏让的左手,死活不放。

苏让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伸出右手,一个接着一个的将云水瑶的手指生生掰开,感受着手心的温暖一点一滴的流逝。

护卫拉着云水瑶往马车上走,她不停地挣脱着,脖间的平安符坠落在了地上,都浑然不知。

苏让偷偷捡起满是尘埃的平安符,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眼听着云水瑶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他的名字,泪流满面。

温暖从来就不长存,她终究是沾到了他的噩运。

何以忘情,故人依旧

云水瑶回到灵山后,不吃不喝,只是失了魂魄般呆坐在房中。

她绝食的第三日,她的母亲——灵山之主云夕,终究是怒了:“那个苏让哪里好了?值得你这般作践自己?”

她抿唇不语,云夕怒气更盛地道:“你乃灵山圣女,也是未来的灵山之主。我容不得你这般任性。”

云夕从丫鬟手中接过药汤放在她眼前:“喝了这碗药,前尘往事便会忘得一干二净。以后好好和子朗过日子,守护好灵石。”

云夕无奈地挥了挥手,让丫鬟抓着云水瑶的胳膊给她喂药,云水瑶拼命挣脱着。她哭着求云夕,声音都嘶哑了,也没能让这个灵山之主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药灌完后,云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令让丫鬟看好她,便离开了。

云水瑶慌忙拿起纸笔,不停地写着苏让的名字,泪水打湿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

在她能看的到的地方,她都塞满了写着苏让名字的纸。

她逼着自己不要忘了苏让,最后泪水变成了血泪,滴落在泛黄的纸上。

她大声唤了一声“苏让”,而后一片昏暗。

被孟子朗偷偷带来的苏让,知道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云水瑶昏死在了房中,醒来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云水瑶醒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十分易怒,动不动就发脾气。每日的汤药,非得强灌才喝。像一个受伤地刺猬般,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总觉得心像被人剐去了一块般,无法呼吸,仿佛下一刻便会痛死。

苏让在孟子朗的安排下见到了云水瑶时,已是深夜。屋内灯火幽暗,云水瑶的眼睛上裹着一块白布,安静地坐在床角。

苏让走过去,轻轻地抱着她,宛如世间的珍宝。

云水瑶张嘴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云水瑶渐渐放下了防备,不再抗拒他为她敷药,温顺地喝着他喂她的药。

一日,云水瑶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苏让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外便响起了护卫的声音:“孟将军,我们该走了。”

苏让知道这是有危险的暗号,轻抱了一下她,匆忙而去。

云水瑶在心中默念着“孟将军”三个字,微微一笑。

之后三日,苏让都没再来过,云水瑶的眼睛依稀感受得到微光。

第四日,苏让来了。云水瑶在他为她喂药时,钻出了他怀中,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苏让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描绘他的模样,唯独避开了突出的鼻骨。

云水瑶的脑海中刻画出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却唯独没有他的鼻。

云水瑶解开纱布那日,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孟子朗。一袭青衣,温润如玉,白色的玉佩挂于腰间刻着一个醒目的“孟”字。

云水瑶看着他,一抹红晕浮上双颊,唇边挂着一抹动人的浅笑。

躲在暗处的苏让,看着对视而笑的两人,心仿佛被凿开了一个大洞,痛入骨髓。

他终于将喜欢的姑娘推给了别人,在她的生命中不曾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寒梅腊月,对面不识

云水瑶和孟子朗的婚事,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云水瑶在房中一些不经意的小角落,发现了一些零散的纸片。上面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字“苏让”,她努力回忆着,却毫无印象。

她问房中的丫鬟苏让是谁,丫鬟都说不知道。

她曾闭着眼抚摸孟子朗的脸庞,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异样,但总觉得和脑海中的人对不上。她也曾拿起孟子朗的手腕查看,问他手上为何没有了牙印。他只是面容瑟瑟地说,涂了良药。

云水瑶和孟子朗相处的时候,仍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孤寂。

成亲前一晚,云水瑶独自在夜色中穿行。

明明是寒梅腊月的时节,她却偏偏闻到了桃花香。她寻香而去,见到一个玄衣男子,抱着酒壶,坐在石桌上。

这人正是苏让,这酒正是桃花醉。

苏让并未察觉她的到来,看着手中的平安符,眼角泛着泪光,举起酒壶:“水瑶,愿你远离污秽,一世平安。”

说完一个劲的往口中灌酒,泣不成声,醉倒在雪地之中,但手中仍紧紧地攥着泛旧的平安符。

云水瑶看着这张丑陋的面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中破蛹而出。她俯下身来,闭着眼,抚摸着他的眉眼。

一眉一眼一唇,与默默陪了她整整一个月,从未开口说过话的影子,渐渐重合。

记忆在脑海中翻涌,云水瑶轻俯在他耳边,柔声唤道:“苏让。”

苏让双眼迷离地看着她,捂着脸时哭时笑地说:“看来我又在做梦了。”

云水瑶心疼地看着他,一滴清泪,隐入雪中。握着他手中的平安符,笑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酒壶坠落在地上,桃花醉洒满了一地,芳香无比,醉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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